车轮村,坐落于塘口网红桥沿河直上五百米处,村口良田百亩,一望无垠,种植各种农作物,典型的农耕乡村。一直以来,车轮村种植一种扬名阳西的农产品,果蔗。顾名思义,果蔗,就是像水果那样可以吃的甘蔗。车轮村种植果蔗品种有两个,黄皮果蔗和雪梨果蔗。黄皮果蔗初生阶段呈翠绿色,到成熟季节才逐渐呈现黄色,长达两米甚至三米。而雪梨果蔗则是紫黑色,没有黄皮果蔗那么细长,此外,黄皮果蔗节长,雪梨果蔗相反,节短些。
果蔗原产地可能是新几内亚或印度,后来传播到南洋群岛。大约在周朝周宣王时传入中国南方。先秦时代的“柘”就是甘蔗,到了汉代才出现“蔗”字,到了宋代,江南各省普遍种植甘蔗;
无论黄皮果蔗还是雪梨果蔗都具有皮薄、汁饱、清甜、花香味,口感好的优点,富含多种氨基酸,具有生津止渴、清热解毒、润肺止咳、健胃之功效,不仅可以生食,还可以榨汁加工成各类饮料,用途广泛,深受食客的喜爱。
农耕种植必须恪守自然法则,春节刚过,车轮村民们开始忙碌果蔗种植。很多人吃过果蔗,但是没有多少人知道果蔗是如何种植。果蔗并非用种子栽培,而是在收获的时候砍掉叶子,在尾端往回二十厘米处砍断,在田边用稻草掩盖储存,次年再取出种植。收获完果蔗的田地要重新翻耕,打垄,把果蔗苗连续平放在泥土里面,有芽一面朝上,铺上泥土即可。果蔗生长过程至少要施肥两次,分别是抽芽期和成熟期。芽叶在二十厘米至三十厘米左右即可第一次施肥,第一次的肥料叫做基肥,主要为了让蔗种快速生根和抽叶。果蔗由于垂直生长,细长,没有枝,怕大风吹压,所谓树大招风,蔗农必须想方设法让根部磐实扎入泥土才能与台风共舞。根部的须相当于房子的地基,一根果蔗的根须接近百条,牢牢嵌入土中。一般的长型植物,比如树类,树头粗大,树根向周围蔓延,紧抓泥土,牢固。但是果蔗从头到尾比较均匀,全靠根部的须支撑着,因此肥料的正确供给相当重要。果蔗喜欢“润”而不“涝”,必须定期灌溉、排水。田土过于干燥,果蔗难以吸收水分,生长缓慢;水分过多,根部会烂掉,必须细致观察,拿捏到位。七八月份,果蔗生长高峰期,枝叶越长越多,层层叠叠,翠绿色,微风起伏,像极了绿色的海洋。挨挨挤挤的叶子,密不透风,从远处根本看不到果蔗和泥土。随着蔗茎的伸长,基部叶片自下而上逐渐枯黄,在甘蔗生长后期剥去枯黄脚叶,有壮大、增产、促熟、增糖的作用。另外,剥叶可以降低田间湿度和侧芽萌发对养分的消耗,减轻鼠害和病虫危害。这个阶段,果蔗开始甜了。小时候每当周末放牛,又饿又渴的时候,小伙伴们就分工合作,放牛的,放风,偷果蔗的。果蔗渣必须扔到河里免得被发现挨骂。一阵狼吞虎咽,肚子饱了,牛也吃饱了。
秋风起,中秋到。中秋前后,塘口果蔗陆续上市。记得小时候,中秋一过,村里的人大大小小的都在蔗田里忙活。砍果蔗,收蔗种,捆绑,堆放,忙个不停。忙碌大半年都期盼有个好收成,哪想到供大于求,价格低微,甚至糖厂压根没有钱支付,家家户户只好领回一大袋蔗糖。世态如此惨淡,村人都不敢大面积种植,够吃就好。每每我吃着一块块甜甜的糖块时,心里丝毫不感觉甜美,更多的是伤感、郁闷。这一袋糖,用了多少心血、汗水、劳力换来?谁说年幼无知,老早熟了。
丰收时节,蔗农每天用三轮车拉着长长的果蔗穿街串巷,一声声大喊,卖果蔗咯,一块一斤,甜甜甜。坐在门口乘凉的人们禁不住馋嘴小孩的央求,买几根放屋角落,口渴时吃一根,无聊时吃一根,客人来了吃一根,似乎成了塘口人的每日必备食品。成熟的黄皮果蔗表皮浅黄色,薄薄的,蔗肉脆而多汁,甜,很有嚼劲,确实是消暑佳品。整个塘口镇街道,随处可见卖果蔗的,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吃果蔗的,似乎连空气都是甜的。适当吃果蔗对于慢性咽炎,气管炎有一定的好处。唐代诗人王维在《樱桃诗》中写道:“饮食不须愁内热,大官还有蔗浆寒。”医学家李时珍对甘蔗则别有一番见解:“凡蔗榕浆饮固佳,又不若咀嚼之味永也”,将食用果蔗的微妙之外表述得淋漓尽致。
对于高度受欢迎的食材,塘口人民从来不满足于简单的食用,除了直接食用,制糖,果蔗还可以切片煲羊肉汤,更加鲜甜可口,甚至连果蔗渣晒干,烧火炒菜,可谓物尽其用。